所有的努力都洋溢著攝人心魄的美麗,但越是美麗動人,越是提醒我們虛無無處不在,無法避免。不管小馬駒對愛情的執著追求,她想過正常的生活。或者葉子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照顧男人;或者說島村對於生命探索的思考,都表現出壹切都是“徒勞”的虛無主義,但通過自然景物的描寫與人物的感情之間的相互倒影,讓人感嘆動人的美。
島村對現實、人生、存在都有自己的理解和思考,但他總是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待自己的人生,看待世間的虛無。他沒有正當職業,靠祖先的遺產過著悠閑的生活。對於西洋舞蹈的學習,正如他所說,“他欣賞的不是舞者柔韌的身體所表演的舞蹈藝術,而是基於西洋文字和照片的奇幻舞蹈,就像迷戀壹個素未謀面的女子。”(葉,唐月梅譯《雪國》南海出版公司,第29頁2020.3)表現了壹種對虛無和幻想的沈迷。島村來到雪國,試圖喚回自己對自然、對自己的真摯情感,但是,正如文章所說,“苦盡甘來爬山,是典型的徒勞”。(葉,唐悅梅譯《雪國》南海出版公司2020.3 135頁)面對駒子對自己的愛,也認為毫無意義,有壹種徒勞之感;面對美麗的飛蛾和秋蟲的死亡,在島村看來,生命的存在本來就是壹種美麗的徒勞,這種死亡前的掙紮是多余的,壹切都沒有意義。
相比島村虛無的生活,駒子更接近現實,即使化為塵埃也不受外界環境影響。她通過寫日記、讀筆記、苦練琴技,保持著積極樂觀的生活態度,對生活和未來依然抱有希望和憧憬。文章中有壹段話表明了駒子的態度。“我苦苦思索,還是想不通,連我自己都不明白。太可怕了。有壹段時間睡不著,但是出去吃飯就好了。我做過各種各樣的夢。連飯都不能好吃。大熱天的,我把針戳在席子上,戳了又拉,拉了又戳,沒完沒了。”(葉,唐悅梅譯《雪國》南海出版公司,第76頁2020.3)她不願意沈溺於酒醉,而是有自己的誌向和追求。但在島村看來,駒子好好學習記筆記是沒有意義的;在偏僻的山村勤勤懇懇練琴,毫無意義;救治將死之人毫無意義,駒子的生命可以說是徒勞的,也可以說是對未來的哀嘆。最後,葉子的死亡使小馬駒的生活變得毫無意義。
葉子的生存表現在照顧和駒子訂婚的男人。直到他去世後,她才最終決定去東京跟島村學護理。然而,她的新生活還沒有開始,她卻死於火災。當樹葉死去的時候,仿佛在另壹個虛幻的世界裏獲得了重生,從而讓這種虛無的思想凍結在雪國。
然而身處冰封雪國,不僅生存表明壹切都是徒勞,愛情也是“虛無”。島村壹直喜歡熱情的小馬駒和悲傷的樹葉。剛認識foal的時候,我覺得“女人給人的印象出奇的幹凈,甚至讓人覺得她的腳趾很可能是幹凈的。”(葉,唐月梅譯《雪國》南海出版公司,2020.3.22)這裏的“潔癖”是島村的精神向往,但還是沒能擺脫世俗的情欲。他沒有把自己奉獻給小馬駒。駒子雖然愛他,卻有壹種空虛感,總是把她的愛白白當成壹種美。另壹方面,他對樹葉的美麗抱有幻想。“我不知道為什麽島村壹想到這家客棧裏的樹葉就有點克制找小馬駒。”駒子雖然愛他,卻有壹種空虛感,總是把她的愛白白當成壹種美。”(葉,唐悅梅譯《雪國》南海出版公司,第2020.3頁157)在虛無縹緲的感情糾葛中,島村迷上了葉子的精神美,卻又舍不得斷絕與駒子的肉體關系,始終無法擺脫生活帶來的虛無感。最終,在熊熊烈火中,葉子如銀河般墜落,也終結了島村和駒子與葉子的戀情,所有的愛恨糾葛化為虛無。
雖然駒子和葉子只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卑微的人,但他們也有對幸福生活的向往和對美好愛情的期待,同時也表現了愛情的虛無。駒子和島村的愛情在三次見面後逐漸升華。即使知道島村有老婆,他們的愛情終究無果。他們依然憧憬著縹緲的愛情,不惜每年為島村祈禱壹次,可見他們對島村的熾熱愛情。駒子對島村的愛可以說是矢誌不渝。然而,在這段不對等的愛情中,駒子在向島村提及葉子時,有時也會有“神經質”的壹面。那種拼命保護自己的愛,讓人有點心酸。島村認為對科科的好感是因為自己感情的空虛,並將科科對自己的愛視為“徒勞”,感嘆道:“唉,這個女人迷戀我。這是多麽可悲。”葉,唐悅梅譯《雪國》南海出版公司,87頁,2020.3)連駒子自己都忍不住感嘆:“只有女人才能真正愛壹個人”(葉,唐悅梅譯《雪國》南海出版公司,2020.3頁160)。這句話包含了愛情的絕望和對她處境的深刻理解,凸顯了駒子對所有人的愛。
對葉來說,走路的人是他愛情的象征,是他生命的全部。在開頭,車床的黃昏所反映出來的景象,與照料垂死葉子的男人的表情結合在壹起,使得照料男人葉子的女人更加豐潤溫柔,點綴著淡淡的悲傷黃昏,但也不可避免地象征著男人的死亡和葉子的終結。葉全心全意地照顧著這個垂死的人,而這個人的死也終結了葉的愛和希望。南航死後,葉子每天都去掃墓。可以說這種愛是純潔聖潔的,沒有任何雜質。但現在壹切都是“徒勞”
這種虛無主義思想不僅體現在對存在和愛情的描寫上,還滲透到對景物的描寫中,使人感到淡淡的憂傷和虛無,散發出壹種說不出的美。開頭以“穿越縣界的長隧道是雪國”開頭。夜空是白色的》(葉,唐月梅譯雪國南海出版公司,2020.3 1頁)使人突然進入壹個美麗而虛無的雪國,寫出了事物的虛幻感。文章指出“晚景在鏡後動。換句話說,鏡子裏映出的虛像和鏡子後面的實物在晃動,就像電影裏重疊的影子。人物與背景無關。而且,人物是透明的幻象,景物是夜霧中朦朧的暗流,兩者融為壹體,描繪出壹個超越世界的象征世界。尤其是當山野裏的燈光照在女孩臉上的時候,那種難以形容的美麗讓島村的心幾乎顫抖起來。”(葉,唐悅梅譯《雪國》南海出版公司2020.3 11頁)讓人覺得壹切都在虛幻的世界裏。
對雪國初夏、深秋、初冬四季、景物變化的描寫,都對應著人物的情感世界,以此來襯托島村的憂傷,駒子和樹葉的純潔。初夏的雪國是綠色的,駒子的美和山相映成趣,卻也寓意著駒子坎坷的壹生。第二個雪國總是渲染壹種孤獨冰冷的氣氛,他們的感情也隨之冷卻。正如文中所說,“這是壹個寒冷的夜景,仿佛能聽到冰凍地殼深處冰裂開的聲音。”(葉,唐月梅譯《雪國》南海出版公司,第2020.3.53頁)這種“冰裂聲”暗示著他們的感情發生了變化,透明的天空和黑色的群山暗示著這種愛情不再和諧。第三次以秋景為背景,暗示了駒子和島村隨著萬物衰敗的最終命運。秋蟲的死亡和掙紮就像小馬駒對愛情的執念,但終究擺脫不了最終的命運。樹葉的聲音在夜色的渲染下變得更加夢幻。“她的文字美麗而憂傷。那洪亮的聲音在雪夜久久回蕩”(葉,唐月梅譯《雪國》南海出版公司,2020年第7頁),讓人感受到壹種空靈之美。作者在結尾寫道,“火也照亮了他和駒子壹起度過的歲月,也充滿了難以言喻的痛苦和悲傷。”(葉,唐悅梅譯《雪國》南海出版公司2020.3 219頁)葉子的死亡是自由的象征,作者感受到了生命由生到死的衰敗之美。
在虛幻而美麗的雪國,圍繞著島村、駒子、野子之間的故事,以疾病、衰老、死亡來體現空虛的心理、細膩的感情和憂郁的人生。甚至對雪、山、黃昏、星辰的描寫也充滿了感傷、失意、孤獨、悲傷的情緒,對頹廢美的追求達到了壹種空靈、虛無的藝術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