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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在黃土高坡窯洞裏的日子(3)

清晨五點的天空不再漆黑,深藍的天空中仍能看到幾顆星星。安靜的院子突然變得躁動不安,我們約好今天早上去爬山看日出。簡單洗漱後,在主人家壹個親戚(還是初中生)的帶領下,我們去了對面的河石床,踩了踩小溪裏的石頭。

山腳下,巨石橫臥,刺槐側身而生,河石遍地。沿著隱約可見的小路直走,踏上白羊草(bothriochloa ischaemum),扶著巖壁,向山頂進發。山腰巖層裸露,巖石松散,節理縱橫,風化嚴重。往下看,地層由老到新,由東向西依次出露。溝壁的坡度達到了40多度,沒有辦法爬上半山腰,只能前傾著身子往上爬。雖然坡上多為青草覆蓋,但手指插入時仍能感受到黃土的疏松。

當我爬到山頂的時候,霧氣彌漫了群山,天空隱隱泛紅。太陽已經出來了。山頂上有許多棗樹。從遠處看,前方幾百米的山頂上還能依稀看到輪廓,但遠處就模糊了。往下看,滿山都是青棗樹,滿山都是梯田。偶爾能看到壹兩棵蘋果樹站在棗林裏,傲氣十足。

走在山頂的中間,清晨的霧氣打在臉上。山頂微斜的坡上種著向日葵,可能是新種的,很多還沒開花,有的長勢很好,花也是緊緊收好沒有展開。看著這些棗樹、蘋果樹、向日葵,妳不僅由衷地贊嘆當地農民的辛勤勞作,也不得不感慨陜北的艱苦條件,這也許只是陜北粗放耕作、收獲微薄的冰山壹角。山頂全是松軟的黃土,以至於我幾經尋找也不得不放棄尋找壹塊石頭,甚至壹塊小石頭。

主人家早上特意為我們準備了土豆叉和饅頭。土豆叉是當地的家常菜,就是把土豆切絲,拌上肉末和香料,味道很好。至於陜北的包子,真的是又大又壯。臨走前,阿姨給我們切了西瓜。昨天路過潭口的時候摘的西瓜。非常甜蜜。走在山村公路上,路過的每個村子都種滿了各種水果。如果妳渴了,就給自己摘壹些,打個招呼。

去王蘇裏的路比昨天稍微容易了壹點。途經多處山坡,風化十分嚴重,山腰以下的溝邊有壹種被沖刷過的痕跡,經常可以看到殘留的崩塌體。在山溝裏,經常可以看到枝繁葉茂的沙柳和穗。山坡上點綴著壹些綠色,單薄而無奈。王蘇裏位於老舍故裏清澗,黃河與無定河交匯處。是罕見的盆地地形,四周山巒起伏,底部綠樹成蔭,鳥語花香。村裏有許多參天古樹,不僅有上千棵棗樹,還有老槐樹和樹樁樹。綠樹間,壹排排原汁原味的老窯洞、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寧靜的中浩二村落、瓜果蔬菜飄香的農田相映成趣,別具風格。而那座神奇的小屋矗立在山頂,像壹個忠誠的守護者,守護著下面的村民。

王素麗的村名有典故。據說秦王李世民路過這裏,看到天已經黑了,就在這裏住了壹夜。第二天走的時候,我種了壹棵棗樹。後來這棵樹開花了,結下了種子,但是幾千年都沒有倒下,種子周圍又長出了新的樹。現在已經成為當地有名的千年棗林。當地村民為了紀念秦王,將村名改為王蘇裏,因此得名。後來,為了抵抗土匪,當地人在山上建了壹個寨子,也叫秦王寨。壹個美麗的傳說,加上千年不倒的棗樹,讓當地政府下定決心,要把王蘇裏打造成陜北第壹個民俗文化村。

大家都在休息的時候我壹個人到處逛。被稱為千年老棗妖的棗樹,其實並不是很高。樹幹可以圍壹個人,樹皮皺巴巴的,結滿了棗子。陜北的紅棗個頭大,皮厚,核小,色好,好吃。據說這些千年棗樹不僅不曬紅棗,而且品質最好。有幾個當地農民在千年棗樹林旁邊鏟土修路。因為閑著沒事,就幫忙鏟了壹會兒。鏟土的老大爺,姓李,專門種棗。他黝黑的皮膚上布滿了皺紋,頭上蒙著壹條白色的毛巾,身上穿著壹件破舊的白色運動衫和壹條深藍色的工人褲。他說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因為七月的王蘇裏像個火盆,老棗都賣完了,新的還沒熟。老人很健談,剛開始有點拘謹,但發現我沒那麽難相處後,就聊個沒完。

在談到身邊的千年棗樹時,李老漢指著棗樹說,中國的大棗數陜北最好,而陜北的棗數上海灘最好。王蘇裏不僅靠近河灘,而且海拔高,如壹個日照強烈的突出盆地。所以這裏的千年棗樹可以說是全國最好的。而且村裏平均氣溫比周邊村子高3到4攝氏度,樹種發芽時間也早半個多月。在供水充足的情況下,農作物壹年可以收獲兩次。我發現清澗人說起紅棗時不自覺地流露出自豪,就像誇家裏的小兒子壹樣。然後,他把鏟子放在地上,坐在鏟柄上說:“妳哪裏辣?”“我家住在廣東。”“廣東,好的,耶(這裏)是它(壹般)。種棗靠天吃飯,遇天災壹分錢不要。”這時,李老漢看著對面的棗樹。以前聽說陜北人都是天生的歌手。當他們在山裏耕作或放羊時,他們對著高高的黃土坡歌唱。在我的善意要求下,李老漢也給我唱了壹首歌。

沒(啊)那黃土地深,也沒壹天高。

咆哮並相信天空,歌唱我們的莊稼漢。

壹個有著水、虎和漢的精靈的女人,

人的尖尖就在這九曲黃河邊上。

山溝裏的煮日月,碾道裏的轉。

苦水裏的廚子用蛋蛋裏的淚水浮起了壹只船。

山丹丹的柯溝溝裏蘭花開滿了山。

莊稼漢在天空中的流浪,說不完。

陜北民歌只有陜北人才唱得出來,蒼涼中帶著壹種強烈的樂觀和堅韌。李老漢唱完,我給他聽錄音。結果他很尷尬,露出害羞的表情。陜北的人真的很可愛。

當他向我介紹當地的傳說時,他說秦王李世民曾帶兵經過此地並在此過夜。他躺在村邊的壹塊石頭上看書,可是蚊子壹直咬,他就讓人點艾草來熏蚊子,果然石頭上沒有出現蚊子。後來,這塊石頭被命名為“無蚊石”。至今,這塊飽經風霜斑駁的石頭依然靜靜地佇立在路旁。當然,這塊石頭其實已經不是以前的無蚊石了。曾經沒有蚊子的石頭被摧毀了。現在也是後來才發現的,估計對蚊子沒有什麽神奇的效果。後來李自成也隨叛軍來到這裏,村裏至今仍有拴馬、下馬、坐庭的馬。其實這些傳說都無法考證,但清代學者王慶倫寫了壹首《王蘇裏》的詩,隱約透露了村子與皇帝之間的神秘淵源。詩雲:谷狹雲深曲,秋暮蕭瑟。松濤轉青搖青峰,棗樹凝彩虹。大石依舊殘留著王者的痕跡,荒村充滿了古風。中國人民壹片沙煙狼藉,大雁在蘆葦叢中飛翔。

我們聊得很開心,不知不覺間,周圍坐著幾個老年男女,其中李阿姨給我倒了杯水。李老漢和其他幾個村民聊了聊工作進展,然後給我介紹了村裏目前的建設情況。他們說,政府說他們村前途光明,村民要和政府壹起努力,把王蘇裏變成民俗旅遊的勝地。當地政府還準備圍欄保護千年棗林;改造村內5座古廟,分期恢復村內100多孔老窯洞原貌;用石頭鋪好村周圍的路,修了秦王寨,修了壹條通往平房的石階路;將閑置的小學校舍改造成村陣地活動室,設立“農家樂”和便民超市,邀請城裏人來村裏“吃農家飯,住農家院,幹農活,體驗農家生活的樂趣”。從他們的用詞和表達中,我們可以看出有些混亂。不知道最後能不能做到,也覺得有點希望,隱約覺得好日子又近了壹步。

過了壹會兒,接待我們的村民來了。他讓我叫他劉舒,壹個老兵,非常熱情。劉舒帶我們短暫地參觀了他的家。家裏有四個山洞。洞穴寬敞明亮。窗戶後面是壹個能睡五六個人的大炕。炕旁邊有兩個爐子,壹個大,壹個小。門的正對面有壹個沙發和壹個簡易組合櫃,竈臺不遠處有壹張餐桌。整個洞穴看起來很現代。劉大爺還帶我們參觀了他的主窯、招待所窯和雜物窯,還有豬圈和浴室。

王蘇裏午後的陽光是如此的猛烈,可以把院子裏的壹桶冷水變成熱水。雜物窯前種了壹棵桃樹。招待所窯前是家裏的菜園。有兩米多高的桃樹。桃樹上結滿了桃子,有些已經熟了。菜園雖然不大,但是蔬菜水果種類很多。不同的蔬菜熟了就散了,壹個地方多種,每壹寸土地都不閑著。開春前的芹菜、韭菜;開春後的菠菜、白菜;黃瓜和番茄先於小麥;小麥之後的茄子、豆角;秋天的菜花和白菜種類很多,不允許離開空氣。

在村子裏閑逛的時候,我發現山洞都建在山的背面。第壹院窯洞壹般建三到五孔,中間的窯為主窯,最外面的窯壹般是雜物窯或招待所窯。我喜歡把它們建在山腰或山腳下陽光充足的地方。洞穴頂部種有各種向日葵和白羊草,據說可以降溫、吸水和固定屋頂。我在壹個廢棄的院子前停了下來。院門左側有壹棵老槐樹,樹幹直徑超過1米。茂盛的枝葉幾乎覆蓋了整個庭院。院門的建築也很雅致。門上有木雕,侵蝕太嚴重看不清花紋。院子裏雜草叢生,似乎很久沒人住了。破驢棚,草房,羊圈,石磨,石磨,壹下子生出了我的愛。三個窯洞窗戶上貼的紙已經磨破了,裏面除了炕竈什麽都認不出來了。據說村裏有些窯洞有上百年的歷史,估計這應該是其中之壹。

下午五點,阿姨給我們做晚飯。以前在老舍鎮吃高粱米和包子。劉書佳壹般習慣在這裏吃面條。把面粉做成面條,然後從菜園裏挑些茄子和西紅柿,加半個土豆,切丁熬湯,澆在面條上。第壹次在陜北吃到這麽正宗的面條,真的很享受,加上壹點芝麻,差點把碗底翻了。劉叔叔回來,帶我們去劉進軍叔叔家做客。其實接下來的幾天,我們會陪著劉進軍叔叔和劉阿姨壹起工作,通過他們了解陜北人最平凡的生活。

這是我第壹次真正睡在陜北農家院的窯洞裏,因為我睡在炕上,窯洞特別暖和。屋外蟲鳴陣陣,天籟不絕,伴著壹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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