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壹種特殊的人類創造,圖像(符號產品)是社會生產的結果。在市場經濟時代,形象成為壹種獨立的表象。作為品牌、市場、文化的社會識別系統,意味著壹個地標,界定了權力和利益的範圍。圖像作為壹種不可復制的壟斷資源,的確是人類文明的偉大創造。
伯德指出:“基於現代工業的社會決不是偶然的或表面的。相反,景觀才是這個社會最根本的出口。在景觀控制經濟秩序的視覺形象中,目標是不存在的,發展就是壹切。景觀的目標在於自身。”景觀是壹種形象資源,不同於其他經濟因素,它通過作用於觀念的力量來調節物質因素與人和行為因素之間的關系。鮑德裏亞只看到了形象(符號)資源的無限擴張和虛擬性,沒有看到形象(符號)只是生產關系中的壹種特殊存在形式,是產品的壹種特殊存在形式。其特殊性主要表現在,它必須通過觀念的作用來調節物質要素。即使在網絡經濟時代,圖像(符號)也不能簡單地作為虛擬本體構成社會現實。
他認為後現代社會是壹個符號“內爆”的社會的基本觀點是虛無主義的,脫離了社會發展的真正基礎。我們認為“內爆”只是形象(符號)作用於經濟文化活動的表象。
圖像與媒體的結合是現代性的重要標誌。媒體的技術擴張無疑是社會生產力高度發展的產物。媒體從未像今天這樣在生產中發揮如此關鍵的作用。信息的生產、傳輸、存儲、安全和發展決定了社會生產組織的高效率;同時也決定了生產者在這個生產過程中的地位、作用和行為。當我們考慮媒介圖像的運作特性時,我們不應該忽視媒介圖像的背後仍然是人類存在的現實基礎,而不是媒介圖像本身的徒勞運行。媒體形象的表面神話具有真實的社會生產內涵。
媒體與形象的結合有這樣明顯的必然性:媒體需要形象,因為媒體自身生產能力的擴大需要吸收更多媒體產品的消費者。媒體產品無限消費的趨勢決定了媒體必然成為社會“奇觀”的制造者和推動者。另壹方面,形象也需要媒介。在媒介成為生產力整體結構的軸心或樞紐的發展階段,任何形象都必須通過媒介系統重新確認,才能在傳播環境中獲得生存和發展的空間。這種雙向需求的現實性和必然性決定了媒介形象的產生。
隨著媒介技術的進步,媒介運作和媒介市場高度組織化,形成了壹種新的生產關系。當媒體形象成為市場追逐的目標時,需要綜合管控媒體生產的各個環節,保證媒體形象生產鏈的高效運轉,避免形象資源的流失、引導或過度消費,化解貶值危機等。,這些都需要在壹個系統的規劃設計中進行評估,並由壹個高度集中的媒體制作機構來保證。這也說明,無論是原創還是非原創的媒體形象,都必然會進入規模化生產體系;任何不能進入規模化生產體系的形象設計都將失去價值。問題在於,大眾媒介生產本身是壹個有嚴格時空約束、政治權力約束和市場約束的有組織的過程,與自然媒介(語言、圖像、聲音等)的操作程序相去甚遠。可以被個人操縱)。Inis曾用“傳播的偏見”來描述媒體的特性及其在文明中的作用。我們今天面臨的嚴峻現實是“形象偏見”。我們所說的“圖像偏向”,是指在媒介生產的機制中,圖像(符號)的表意性和傳遞性之間的嚴重偏離。表意性越來越讓位於傳播性,導致媒介形象的空虛。
大眾傳媒生產對形象的選擇、創造、構建、維護、延伸和後續發展有全面的控制。它完全根據圖像的可傳播性來判斷圖像的生產價值。媒體圖像的可傳播性和表意性之間的紐帶開始斷裂。過去人們判斷壹個媒體圖像是否具有傳播價值,其標準是表意性,即圖像的意義內容。今天,人們判斷媒體形象是否具有傳播價值,主要是看其外觀形象,以及對消費者可能起到的迷惑作用。由於表意的退出,炫目取代審美功能是必然的。在圖像生產過程中,媒體高度限制甚至遏制了表意創作的自由。因此,媒體形象的內部空心化是必然的。
媒體形象的另壹個“偏向”是關於價值和市場價值。媒體形象經歷了從創意設計到生產復制的完整生產過程。和其他產品壹樣,媒體形象的價值也可以用“社會必要勞動時間”這個尺度來衡量。但是,與壹般的物質產品不同,媒介形象是壹種精神產品,它的可獲得性(或者說它的消費貶值)不是壹個物質過程,而是壹個精神過程。僅僅用“社會必要勞動時間”不足以充分表達其價值。因此,有必要使用文化心理學的“時間”概念。
媒體形象的價值表現在分散的時間段(休閑時間段)的高度集中。從非生產性的“時間”到生產性的“時間”和休閑到消費的轉化,決定了媒介形象價值的“時間尺度”。可以說,媒介形象的價值不僅是“社會必要勞動時間”(就其生產過程而言)的集合,也是“社會不必要勞動時間轉化為社會必要勞動時間”(就其傳播、流通和消費而言)的集合。後者甚至比前者更具有決定性。因為媒體形象本身的價值就有這樣壹個矛盾的組合,顯然在市場價值的表現形式上存在價值的偏差。
媒體形象的生產性特征在於它是形象營銷的基本形式。在所謂的市場自由生產和消費時期,人們被形象所表達的“產品內涵”所說服和誘導。媒介形象是作為壹種載體而存在的,是從生產到消費轉化的中介形式。媒體形象不僅在其外觀形式上是珍貴的,而且在引導附加值的再創造上也是珍貴的。形象和附加值的關系,把產品(商品)的市場價格遠遠拋離了社會平均價格。這是資本獲取利益最大化,獲取更多超額利潤的重要途徑。媒體形象活躍在廣告、新聞和娛樂節目中,是決定社會關註度和想象力的關鍵法寶。
人們出於獲取信息或娛樂的目的而接觸媒體形象,並不自覺地受到隱藏在媒體形象背後的各種力量的影響。格拉斯哥媒體研究集團認為:“媒體復制可以將定義某壹時期或某壹類型社會之間關系的關鍵點具體化和表達出來。從這個意義上說,媒體形象是歷史地成長起來的,是淩駕於物質世界之上的。但他們也可以擴大、合法化或評估這些關系。”從這個意義上說,媒介形象本身意味著壹套生產關系,意味著意識形態和價值觀的生產。
媒介形象的生產不僅僅是攫取商業利潤,更是資本再生產和權力再生產特別需要的壹種新型的“意識形態生產”。大眾傳播時代,圖像資源的特點是“公共性”。這種“宣傳”不是具有人類解放和啟蒙意義的宣傳,而是廣泛控制社會公共行為,將普通受眾轉化為特定消費群體的宣傳。現代社會的意識形態建設直接表現為壹個物化過程。
這與傳統社會的意識形態建設明顯不同。媒介力和生產力是意識形態物化的關鍵力量。尼爾·達揚(Neil Dayan)和埃利胡·卡茨(elihu katz)在他們的著作《媒介事件》(Media Events)中,將電視媒體對重大社會事件的直播視為壹種儀式,通過競爭、征服和加冕三種類型來表達和塑造“英雄”的形象,編輯觀眾的社會認知和集體記憶。從壹個電視制作的微觀過程,尤其是從整個媒體制作體系來看,確實如此。
意識形態的建構成了社會精神生產定制的前期策劃設計。這裏不僅設計了基本目標,還對所有的形象符號系統進行了邏輯設計,確定了角色定位和表達方式。意識形態的生產是壹個巨大的社會化大生產過程。如果說傳統社會的意識形態依賴於時間和空間整合的延伸,那麽現代社會的意識形態則完全依賴於有目的、有策略的生產組織。媒體形象自然屬於社會意識形態生產的結果。